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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刺刺在其后的一個月幫著秋葵籌理她同沉鳳鳴婚事的諸般細(xì)碎,忐忑卻又坦蕩地等待屬于她們和他們的或許既定的結(jié)局。
消息早已放出。原本,沉鳳鳴認(rèn)為欲速不達,待把婚期定得晚些,以求給夏琰留足夠的時間,免得他即使有心回來卻趕不及,這遭反而白忙。但此前對凈慧師太說“開春”就要回云夢一趟,拖得太晚實在有違承諾,加之秋葵提醒,依依四月只怕已要到了生產(chǎn)之期,邵夫人估量著中旬最為可能,倘趕到了一起不免麻煩,至少邵宣也到時定須在家中守著“夫人”生產(chǎn),不能帶人親赴宴席隨機應(yīng)變,少了個幫手。消消長長,日子最后是定在秋葵說出“你和我成親”這五個字之后一個半月,四月初六。已算是春末了,但若沉鳳鳴了結(jié)此事后立時趕去洞庭,勉強還算能趕上“春天”。秋葵也決定演完這出戲后便以照料曾為自己施針療治的恩人邵夫人為由,暫時搬到邵府以幫著準(zhǔn)備依依臨盆諸事。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夏琰到底來不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但身不由己的事尚不止于此。
為務(wù)令天南地北都能聽聞這件“喜訊”,此次沉鳳鳴甚至找了東水盟幫忙散播消息——那是在定下計劃的當(dāng)天,沉鳳鳴趁著三十還沒離開臨安、仍舊頂替著曲重生的盟主身份時,便又去找了他一趟。不過東水盟也只管得了江南各路,江北、中原一帶他還是用黑竹的人手,借著金牌之墻的舊網(wǎng)脈散播,南方一片則煩了夏錚派人快馬給梅州去信,借用那邊各都各縣沿途請人大肆游說。云夢那里也派了人去,一則告知約莫四月里能去一趟洞庭,二則當(dāng)然也是讓武陵侯幫忙向荊湖兩路乃至更遠(yuǎn)的夔州路傳遞消息,一時間“云夢神君”同“云夢仙子”的故事在西南一帶又大為熱鬧傳誦。
至于更偏遠(yuǎn)之地,他還是在黑竹之中專辟了兩組人前去。其實消息一旦傳開,且說起的人如許之多,即使邊陲僻遠(yuǎn)之地也不會知曉得太晚,只是——時間緊張,這回沉鳳鳴還是不希望有任何疏失。后來他接到一封建康的來信,字寫得相當(dāng)難看,如果不是好不容易辨認(rèn)出了落款里“沉越歌”這三個字,他差一點就翻過不看了。按理以十五能輕易駕馭重兵的手,拿個筆不應(yīng)這么飄忽難定,沉鳳鳴直要懷疑自己這個弟弟是不是才剛學(xué)的認(rèn)字——可他分明三個晚上就看完了臨安府衙門里頭每本地理志,只能猜想,這多半是他頭一次一口氣寫這么多字,信里說的是——除了利用東水盟主這個便宜身份之外,三十甚至讓十二和廿五兩個唱過戲的寫了個好記的戲本,出了趟遠(yuǎn)門不知干什么去了。大概自從東水盟有了盟使,“食月”果真有點太閑,要不就是三十私心里亦期待著夏琰回來,否則,沉鳳鳴真想不出他怎能在這件事上這般出力。
不管怎么樣,他這回總算有了把握——那個道士此番應(yīng)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個鋪天蓋地的消息了。
萬事分兩面——雖則如此一來夏琰那頭是不愁了,但臨安城里的諸種準(zhǔn)備卻也有了始料未及之情況,所謂“身不由己”正始于此。原本沉鳳鳴同秋葵計劃雖外物盡數(shù)按規(guī)程置辦,但客人是不真請的,可既然鬧得了這般沸沸揚揚,這婚事便早已不能算私事,倒是同早前孫衛(wèi)二家聯(lián)姻般,成了件天下皆知的江湖盛事,別說這臨安城內(nèi)外的武林人士,就連內(nèi)城中都不免有人對這事感興趣。沉鳳鳴單這幾天已經(jīng)逢了幾撥人于數(shù)種場合直接間接、有意無意來問,熟的不熟的,話說出口都十分理直氣壯,大意都是:這么大的喜事,怎好不請我?難道你們“夫婦”兩人不將我當(dāng)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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