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比希望朱雀能親眼看見的事,又何止這一件呢?
邵宣也這當(dāng)兒終于是趕回來了,不過留給他能做的也便只剩打打下手,拿些清水給依依喂上一點。末了,邵夫人又是一套針法行完,依依血似乎止住了,痛楚也減輕了些,邵夫人抬頭向夏琰示意她應(yīng)已沒有危險,他便收了勢,為她擦了擦汗,蓋緊被子。依依在極盡的疲憊中靜靜躺著,好像是睡著了。
他起身,待同邵宣也一道先避出外面,依依卻又突然睜開眼睛,勉強伸起一只手來,好像要留他。他重又坐下,關(guān)切:“你感覺還好么?”
依依眼中光亮閃動:“道長……”她此刻終于能發(fā)出些微薄的聲音來,“你的傷都好了嗎?”
“……我早就沒事了?!毕溺鼪]料她會先關(guān)心自己的傷,低頭道,“實是我愧對師父,也愧對你,這么久了,也沒能……來見你一面?!?br>
依依搖搖頭:“今日能見到道長,我……我心便放下了。我總疑心他們騙我,怕……道長你也像朱大人一樣……我疑心他們是怕我越發(fā)承受不住,便……不告訴我……”
一番話只說得夏琰越發(fā)深感負(fù)疚,只能不語。
依依休息了一下?!捌鋵崱齑笕撕湍隳菚r候遭人暗算,”她咬著唇,“邵大人同邵夫人在講的時候,我……我偷偷聽見了幾句,大概……也都知道。可便只有朱大人最后的樣子,誰也沒有看見。君黎道長,你告訴我,他最后……走的時候,很痛苦嗎?”
夏琰垂首,搖了搖頭:“不痛苦?!?br>
說不痛苦或許是假的。朱雀身負(fù)內(nèi)傷,又中了一劍,怎可能絲毫不痛苦。只是他將一腔性命與期望都傾注在了他唯一的弟子身上,而在那之后,最后那片刻,他突然想起來,還沒給他未出世的孩子起個名字,所以離去前的一剎那,心中或許想念的是依依和孩子,便也不曾記起那些痛。雖然——說來殘酷,但“不痛苦”,這三個字,也不能全然算作騙人吧。
“那便好?!币酪牢⑽⑿Φ?,“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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