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燭早就熄了,四周黑沉沉的,也不知是什么時辰。在這樣的時刻醒來會令人感到荒唐,荒唐地難以相信,那個數(shù)月未有消息,只在數(shù)個時辰之前還以為或許永遠(yuǎn)無法再見的人,現(xiàn)在竟會與她同榻而臥,肌理相親。她想他現(xiàn)在一定也還沒有來得及拾回了全部的理智,所以才這么溫存地側(cè)身抱著她的雙肩,好像想予她一些保護(hù)。這個時候,就著枕衾帳褥之間未盡的余溫,他若是醒著,總是愿意與她說幾句話的吧?
“君黎哥,”她便低聲道,“你睡著了嗎?”
“沒有。”他果然回答了她。
他確實一直沒睡,只是發(fā)著呆,似乎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刺刺便暗自將身體向他靠了靠,將頭和胳膊都擠到了他身前?!熬韪?,你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她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緊挨住他,“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
“我去了趟朱雀山莊?!毕溺卮?。
“啊,”刺刺驚訝,“朱雀山莊,那個地方……是在極寒之地,我記得有冰瘴劇毒,你怎么竟……”
“冰瘴傷不了我?!?br>
刺刺才輕輕“哦”了一聲,閉了嘴。她忘了。她總是忘記,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君黎哥了。
夏琰也沉默了一會兒。即使分開了那么久,她聽聞這個回答,先想到的依舊是瘴毒或會傷害到他,甚至沒有感嘆他怎竟去了這么一個意想不到的所在,也沒有問他為什么要去。他現(xiàn)在清楚地知道,她從來沒有恨他。她從來都是他心里最純良的那個單刺刺,仇恨對她來說,始終那么難。
“我想去看看我?guī)煾敢郧白∵^的地方?!彼_口緩緩以敘,“聽說那里的冬天寒冷慘烈,每天光是對抗高山上的刺骨寒風(fēng)同厚厚冰雪就極是艱難痛苦了,我……那時心亂不知如何自處,想或許到了那里,我就可以……少感覺些其他痛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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