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來了。”刺刺向他打招呼。秋葵卻沒有說話。她看見——沈鳳鳴卻穿著一身灰色，好像他與她在湘水那番同生共死和傾心傾訴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他好像已變回了舊日灰淡的模樣——沒有她時(shí)的模樣。

        她的目色也灰淡了，只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開去。沈鳳鳴似乎也看了她一眼，但目光既然未曾對(duì)上，便也沒有說什么，迎向刺刺，面上頗有笑意：“小姑娘，好不容易。我聽說青龍谷封谷了，你怎么出來的？”

        這個(gè)問題秋葵倒是沒問過。在她想來，只要刺刺想，總有辦法能出來。事實(shí)也確實(shí)如此，就好像——沈鳳鳴不也天不亮就設(shè)法進(jìn)城來了。

        “偷偷溜出來的。”刺刺并未具與他解釋。私下里托了拓跋雨手里的青龍令牌，這種事本也沒什么好說。

        “看來拓跋孤還是沒什么起色？”沈鳳鳴與她坐下，本來與他說話的阿合也早就起身把位置讓給了秋葵，“要是他在，恐怕你沒得輕易溜出來。”

        他見刺刺表情猶豫，便道：“我是從夏家莊得的消息。陸大俠不是在你們那？前次傳回信里說，你們教主命大，被凌厲救回了來，只不過——傷勢(shì)沉重，不知何時(shí)能醒。所以青龍教一直封著谷，免得給人趁虛而入?！?br>
        “呵，人躲在山上，消息倒是靈通?！鼻锟麤]來由譏諷了句。

        沈鳳鳴笑道：“不然你以為我一天天的派無影往城里跑什么？”

        他的語氣很自然，表情也很自然，好像與秋葵之間從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不快，如果不是他這一身顯然劃清了界限的灰色，她幾乎要以為除夕那晚的爭吵并不存在。她自知不必如此，怏怏轉(zhuǎn)開頭不再說話，那一面刺刺道：“教主是傷得很重，不過已經(jīng)醒了，應(yīng)該——應(yīng)該會(huì)慢慢好起來?！?br>
        “唔，醒了啊?！鄙蝤P鳴道，“醒了也好吧。畢竟表兄弟，要真死了——君黎那個(gè)人，我早說過了，他都不是那塊料，裝什么鐵石心腸，這會(huì)兒也不曉得哪個(gè)山窩子里后悔著不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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