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yAn光斜映進舞蹈室的長窗,地板拋光如鏡,腳步聲一落便輕輕蕩開回響。芙蘿拉站在一側,手中握著記錄本,視線隨著兩人的動作移動,筆尖卻遲遲未落下。
「起步的位置,不只是起點,它將決定你們之後每一個轉向所能抓住的重心?!顾Z調輕柔,不若訓練場上的嚴謹,多了幾分緩和:「再來一次,從標準禮儀步開始?!?br>
佩特拉自然地邁出第一步,裙擺恰到好處地蕩開,她的動作雖稱不上完美,但顯然經過不少練習,起伏與停頓間有種難以言喻的節(jié)奏感。
孟德爾則顯得稍有遲疑。對他而言,步伐不是難題,難的是在掌握節(jié)奏的同時還能顧及手部、眼神與引導的角度。他曾經在讀書中見過舞會的描寫,也在儀節(jié)課上看過動作圖解,但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與人共舞。
兩人的距離在旋轉間逐漸縮短。芙蘿拉沒有急著糾正,只是靜靜觀察著,像是在等待一種自然的失衡與自我修正。
「慢些,孟德爾,轉身要帶著佩特拉的重心一起動。那不是推動,是承接?!顾穆曇舻吐淙缢?,「你們不是各自跳舞,而是在共同完成一件事?!?br>
那一瞬,她腦中閃過了某對舞者的身影──那是星辰學院的年度公開發(fā)表,兩位高年級的學姊攜手登臺,演出一段JiNg致得幾乎不像訓練作品的雙人舞。她當時坐在觀眾席的末排,裙擺下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只因心中浮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原來,兩個人也可以在節(jié)奏中這樣貼合、共鳴,如同同一條旋律中的兩個音符,彼此呼應,卻又各自。
那并不是什麼正式舞會,也不是為誰而跳的舞,但每一個旋轉與停頓、每一次牽手與松開,都像是某種沈默的語言,讓她第一次明白:所謂「優(yōu)雅」,并不一定是單人完成的動作。
從那天起,她便開始用不同的眼光看待課程上的每一個步伐──角度的計算、旋轉的節(jié)點、呼x1與視線的調整──都變成了她筆記里最常出現(xiàn)的標記。舞蹈,不再只是貴族教育的附屬訓練,而成了她主動追求的語匯。
她也漸漸發(fā)現(xiàn),這些語匯,并不只屬於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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